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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去世之前,给世界留下了一堆裸照

普罗萨克 NOWNESS现在 2020-01-01

美是一种政治吗?到底该如何定义美?在如今这个审美被大众潜移默化的时代,美不过是统一包装的流水线产品罢了。然而,美,可以是激进的、政治性的、中性的、无国界的——这正是墨西哥裔美国摄影师 Laura Aguilar 短暂一生不断在抗争的四个主题。




 直面自我 


“人是存在与虚无的中介。

这种超越,

是将自身和所有一切我们参与其中的事物,

都转向内部,转向存在的本源。”

——里尔克

几千年来,哲学家们用语言来探索他们的内在现实,而 Laura Aguilar 则是通过影像来深入挖掘自己的灵魂。

她认为“我们存在,但却不可见”,这源于她所经历的一种无视,对那个年代身为同性恋、肥胖人士、墨西哥裔人的某种“耻辱”感,一直伴随着她漂浮在生命的虚无边境。也正因此,Aguilar 创作出如《美狄亚》般发人深思的艺术作品。

《Xerox Collage #2》, 1983

她的作品将美籍墨西哥裔女性的吉光片羽永久镌刻进了美国文化当中。无论是80年代拉美女同性恋者、大自然中体型肥胖的女性,还是洛杉矶唯一一家酷儿酒吧的地下生活,Aguilar 都能通过影像真实再现主题,同时始终将她的艺术作为一种对自我身份认知的疗法,得以治愈。

《12 Lauras》, 1993

Aguilar 从小就患有听觉障碍,大脑无法正常处理声音。她发现自己很难阅读和讲话,甚至发不出某些单词,也因此受到了同龄人的排挤。

随着她变得越来越孤立无援,Aguilar 逐渐将自己与外界彻底隔绝,是哥哥 John Lee Aguilar 打开了她与除自己以外的世界沟通的大门。哥哥借给她相机,并教她如何在暗室里冲洗胶片。

Aguilar 曾说:

“我生命发生过最好的事情就是我的哥哥,

他救了我一命”,

他将其从绝望的泥沼拽出,

指向艺术的绿洲。

《Plush Pony #15》, 1992

《Plush Pony #2》, 1992

《Plush Pony #7》, 1992

Aguilar 的父亲是第一代墨西哥裔美国人,母亲是墨西哥和爱尔兰混血儿,父母逃离了墨西哥革命,将她生在阳光灿烂的洛杉矶。然而,这却在 Aguilar 心中埋下一场永无硝烟的战争。

1990年,她拍摄了《Three Eagles Flying》:将自己的身体如犯人般用麻绳捆绑,两边分别矗立着美国和墨西哥国旗。

《Three Eagles Flying》,1990

这一形象是一个大胆的隐喻,象征着她试图融入两种文化身份的痛苦斗争:Aguilar 用装在头上的墨西哥国旗窒息自己,并用绳子将美国国旗紧紧地绑在她的下半身。这种视觉夸张体现出 Aguilar 的流离失所感。

”我曾告诉人们我是在虚无的边缘长大的。”



 与世界对话 


80年代,艾滋病从地狱边缘席卷而来,短短几年间带走无数生命。1987年,Aguilar 在摄影课上认识了墨西哥裔美国诗人 Gil Cuadros,后者当时被诊所为 HIV 阳性。他们经常一起拍照片,混迹在 LGBTQ 酒吧。

 《Gilbert’s Altar(altar created for Gil Cuadros)》,2001

这段期间,Aguilar 拍摄了她的拉丁裔女同性恋系列。照片以 Jim Goldberg 的《Rich and Poor》为蓝本,拍摄黑白肖像的同时留下手写独白。Aguilar 让拍摄对象完全卸下面具,讲述自己身份背后的故事,这相当于在镜头面前剥夺摄影师的权力,将主导权交给主体本身。

她们直视镜头,以”骄傲”的姿态获得自我解放。Aguilar 还拍摄了自己,来当作一种出柜声明。就如她自己所说,她的艺术目标是“通过捕捉男女同性恋者和有色人种的生活来展现人类体验”。

《Yolanda》, 1987

《Laura》, 1988

《Carla Barboza》, 1987

《Laura》, 1990

《Don't Tell Her Art Can't Hurt (Part A)》, 1993

90年代末之后,她将摄影转向通过大自然场景艺术,通过土地的野性来更深入地探讨身体哲学,来搭建女性形态和景观之间的联系。Aguilar 将自己作为拍摄主体,全身赤裸,与土地融为一体。

在《Motion》中,Aguilar 坐在地上,蜷缩成岩石的形状,她的皮肤褶皱融进周围未被定义的巨石边缘。乍看之下,似乎很难区分哪种形式是人,哪种是物质。

《Motion #56》,1999

《Motion #65》,1999

Aguilar 转向土地艺术或许是为了从人类当中提取自己的独特存在形式——她通常被社会拒绝,因为自己不符合社会所构建的对美的定义。所以,她将“肥胖”带到自然世界,建构一个失去判断力的空间。在这些作品中,她亦从男性主导的女性刻板印象中脱颖而出,回归大自然本真的纯净。

《Grounded #111》, 2006

《Grounded #112》, 2006

Aguilar 在其作品中总是背对镜头,或是被物体掩盖面目,这也是拒绝成为拍摄主体的表现。毕竟,挣扎于现实桎梏的人都会厌恶那些操纵社会规则的权力持有者。她打破了我们对身体的固有顾念,丰富了性别的意义,让我们重新回归形式本身。

《Stillness #25》, 1999

《Stillness #26》, 1999

其作品同样表现出一种对待女性身体的酷儿和女性视角,男性角度的固化形象被彻底销毁,将边缘群体的脆弱力量转化为强有力的影像,同时展现她身为墨西哥裔美国同性恋尴尬且复杂的分裂身份。

“我的摄影一直为我提供了一个机会,

让我敞开心扉,看看周围的世界。

最重要的是,摄影让我看向内心深处。”

 《Nature Self-Portrait #4》,1996

《Nature Self-Portrait #14》, 1996

2018年4月25日,Laura Aguilar 死于糖尿病并发症,享年58岁。


撰文普罗萨克 

辑 / Wanyee、Mar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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